姍姍來遲的紐約警察像是對整場襲擊的最後備註。

當亮著急救燈的救護車停在店鋪廢墟前面的時候，在場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，只剩下諾維雅一個。現場殘垣斷壁，但沒有傷亡，這讓警察們都松了口氣。

一個醫護人員走到諾維雅身邊，恪盡職責的訊問她的身體情況，好確認這個被‘嚇懵’人身上沒有什麽隱藏的傷口。

“···小姐，你還好嗎？”

但他卻只看到諾維雅覆雜的神色。這位小姐的身上沾染了一點灰塵，看起來只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。

諾維雅沒能立刻回答醫護人員的問題，她沈浸在驚鴻一瞥在人群當中看到的那個坐輪椅的男人，無論是氣質還是風度都和某位赫赫有名的人物重合在了一起。

那個人似乎往諾維雅這裏看了一眼，他的面容英俊，氣質儒雅，還對諾維雅微笑了一下。

有一個名字已經在諾維雅的心底呼之欲出了——x教授。

與這個稱呼相對應的是教授赫赫有名的心靈感應能力。諾維雅摸了摸胸口，不確定對方是否看穿了她的秘密。

接著，她的肩膀一沈。

一條頗有分量的黃色毛毯蓋在了諾維雅的肩膀上，她從沈思當中回過神來，幾乎都忘記剛才有個醫療人員和她搭話的事情。

“你要幹什麽？”

“安慰受到驚嚇的群眾。打鬥發生的時候你在現場嗎？我們可能需要你做一些筆錄。”

“方便我問一下嗎？”諾維雅拉了拉肩膀上的毛毯。“事實上，我是這家店鋪的店主，這種超級英雄造成的店鋪損害，有沒有什麽獲得賠償的渠道···”

x教授早就隨著人群離開了。又或者他根本不在紐約，她看到的只是一個投影。如果諾維雅更早發現教授的話，他會照顧好安迪，根本不需要諾維雅搶先出手。

－－－－

覆仇者大廈。

接近午夜的時候，托尼·斯塔克的實驗室燈還亮著。‘無意’路過的美國隊長和黑寡婦在門口對視了一眼。

美國隊長率先開口：“已經很晚了。”

“我很在意今天發生的事情，看來你也一樣。”娜塔莎靠在墻邊，“斯塔克知道的應該比我們更多。”

“你是說他救下的那個孩子。安迪·伍茲，那個孩子是變種人的責任。”

“鋼鐵俠本來來不及保護那個孩子。我重新看了那段視頻，在視線受阻之前，應該是有什麽東西推了他一把。而那個怪物逃跑之後，他就立刻躲進了他的實驗室裏。”

實驗室的大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。夜間的托尼·斯塔克看起來格外的疲憊。沒有那身鋼鐵盔甲的保護，只有一件白色的t恤，乍一看和熬夜的普通人沒有區別。

“你們準備在我的實驗室門口討論多久？”

“討論你借助別人的幫助才救下一個孩子，這個事實有些讓人難以接受是嗎？”從某個轉角加入討論的鷹眼，以一種輕松的語氣介入了談話：“我也看了你們的視頻，這已經傳開了。”

“我們是一個團隊，就應該一起面對困難。”美國隊長做出了總結。三個人同時把視線轉到了鋼鐵俠的身上。

試圖單打獨鬥已經不是第一次了，但有些時候，托尼·斯塔克也能夠對隊友做出一些妥協。他轉身，往自己的實驗室裏走去：“如果你們堅持的話，跟我來吧。”

幾個人走進實驗室。幾個機械臂在細小的工具上進行修改和操作。靠門的地方停著一個完整的金紅色鋼鐵俠盔甲，但地面上還有其他零件。

“你在改裝盔甲？！”他仔細看了一下機械臂調整的零件，推進器的部分被強化了。

“我確實趕不上拯救那個孩子。但這也絕非他的自己的天賦拯救了他。”托尼在虛擬的操作界面上回放了整個畫面，最先出現的是一組組照片，隨後三位的模型構建了起來，實驗室的燈光暗下來，幾個超級英雄站在了白天的場景當中。

“我們當時是這麽站位的，沒有人在我們的身邊提供幫助，力量來自於店外。”整個畫面如同流水一樣融化，他們站在一個人群面前，白天現場的每一個路人都被原模原樣的重現，精確到他們的站位和表情。

“提供幫助的是人群當中的一個。會是他嗎？”托尼站在安迪的父親身邊，“這個孩子最親近的人，他們有血脈上的聯系，如果他有隱藏的力量，就絕對不會袖手旁觀。”

“或者是這個人？”他走到了一個戴著紫色圍巾的男人身邊，他的面部表情和其他人都不一樣，面對打鬥場面，格外的鎮定自若。

“但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而已。”美國隊長抱胸看著人群，提醒道：“我們的首要任務是要的抓住那個怪物。他已經搶劫了三家銀行，造成了很大的恐慌了。”至於那個幫助他們的人，至少他沒有危害，並且還站在了正義的這邊。

“我其實很懷疑那個怪物是否還在了。”斯塔克皺著眉頭，依然專註的凝視著幾個虛擬的投影。“賈維斯掃描了現場的能量波動。除了那個力場的殘餘之外，還有另一股能量波動。後者把前者的痕跡幾乎完全掩蓋掉了。我是說，如果這個怪物就在我們的眼前被幹掉了···”

“那事情的性質就要重新定義了。我們要找到那個人！”美國隊長的神色嚴肅了起來。“查尋所有圍觀者的資料，直到找到那個人為止！”

————

下午的筆錄的諾維雅心力交瘁。

她過去固然和一些英雄打過交道。但過去二十多年的經歷全部加起來，也沒有今天一天那麽‘豐富多彩’。

這是怎麽了？超級英雄和反派紮堆出現？

這如果是一部作品的話，估計甜品店被拆也能算作反派來襲的一個小插曲了？

但就算這是一部作品的話，反派估計也要永久缺席了。諾維雅找了一輛計程車的，對司機說了自己的住址，然後繼續梳理發生的糟心事。

沒錯。那個倒黴的反派，不管他做過什麽，他都不覆存在了。諾維雅只是想要讓鋼鐵俠不著痕跡的救下小安迪。但當她的力量和的力場交匯的時候，就發生了不可控制的反應，怪物像是個漏鬥，控制她能力的流動，這姑且也能算作對方能力的一部分。

問題是，當他控制不住那麽多的時候——他就炸了。

相當悲傷的故事。但對一個連孩子都不放過的怪物，諾維雅能夠提供的憐憫就只有這麽多了。

“這裏路況我不熟悉，你來開車吧。”前排司機在這個檔口突然提出了一個要求。

諾維雅詫異的擡頭看向後視鏡，鏡面上映照出一個相當年輕的下巴——仔細一看，這個司機穿著的格外華麗，全套的西裝和紫色的圍巾相得益彰。

只是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司機。

在諾維雅懷有僥幸，想要詢問一下，她是否聽錯的時候，一種物質附著在皮膚上的感覺清晰可見。隨即這種物質就滲入了她的皮膚，以一種強硬的態度指揮諾維雅，按照司機的話做。

她這是···又遇到一個反派了？

諾維雅心裏苦，她機械的打開車門，跨出車子。換位的時候，她偷眼看了那個‘司機’一眼，對方的裝扮讓她聯想到一個知名的反派——紫人。

這和之前的怪物可是不一樣的。一個在漫威宇宙當中聞名遐邇的反派，甚至擁有控制鋼鐵俠的力量。諾維雅並不確定面前的紫人擁有哪個版本的力量，他甚至都不應該出現在紐約街頭。

在這樣的情況下，按兵不動會是很聰明的選擇。

諾維雅沒有強迫自己去反抗，那或許會成功，也有可能會失敗。就現在看來，沒有打草驚蛇的必要。

她樂觀的想著，這一天已經糟糕成這樣了，說不定會觸底反彈。紫人也許只是需要一個司機，好到達目的地呢？

“好了，繼續開車，我們要去你家！”聲音從後排響起，低沈且充滿磁性，完全判斷不出，紫人是否看到了諾維雅對安迪施加援手，或者只是純粹的需要一個安身的住處。

順從紫人的命令，諾維雅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方向盤上，她目視前方，義無反顧的踩下了油門，方向盤一打，車子開了出去。

對了，變速桿似乎還沒有發揮他的作用，諾維雅壓下心底的不安，把它直接推到底——坐在後排的紫人猝不及防的身體前傾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，車子就義無反顧的撞向了馬路對面停泊的車輛。

‘轟’的一聲，車子先是撞翻了另一輛停靠的奧迪車，又以一種慘烈的姿態，撞到人行道上的消防柱，柱子被撞斷，水流如同噴泉一樣，從地下湧出來。

這輛質量普通的出租車車頭完全變形，把諾維雅卡在了當中。在失去意識之前，諾維雅不得不感嘆一下紫人的運氣，他哪裏來的自信，認為她一定會開車的？天知道，她連自行車都不會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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